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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那歡迎的歌舞總讓人尿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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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那歡迎的歌舞總讓人尿褲子

好好的數百人的盛大宴會頃刻間只剩下幾十人了,賈南風怒視胡問靜,這是故意拆本宮的臺嗎?

胡問靜驚喜的看著那幾十人,扣去一看就不會投靠她的老人小孩,剩下的青年男女至少有十幾個。她45°角擡頭看天,淚水打濕了眼角:“沒想到被胡某用死亡威脅了,竟然還有這麽多人留下。難道胡某終於成功晉級有了王霸之氣?”

穿越以來一直都是苦逼,還以為一輩子要靠玩命了,沒想到這段時間好事不斷,又升官發財有了地盤,又有了赤膽忠心有魄力有恒心有毅力的手下。

胡問靜幸福的看著那十幾個青年男女,扯住賈南風的衣袖用力揮舞:“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報上名來,讓胡某看看你們的來歷。”賈南風怒視胡問靜,退開幾步,看看距離,又退開幾步,順便扯了一個宮女擋在身前,想要揮衣袖耍帥就用自己的衣袖啊,用別人的衣袖簡直是個傻逼。

十幾個青年男女眼神之中陡然射出萬道光芒,拼命的揮動手臂,啊啊啊的叫著。

胡問靜理解,驚喜來的太快太大太多,所以這十幾個青年男女忍不住手舞足蹈了。她大度的揮手:“沒關系,不要緊張,胡某一直以來是個優秀完美的領導,絕不會讓你們享受996福報的,有功必賞,有錯必罰,功過分明,那是胡某身上最大最明顯的標簽。”傲然擡頭看天空,等著十幾個青年男女跑過來跪在地上大喊主公。

十幾個青年男女欣喜的看著胡問靜,胡問靜在發癲?快!必須抓緊時間逃命!眾人拼命的努力想要邁步,可惜兩只腳竟然不聽自己的,怎麽都不肯動。有人淒涼的看著自己的腳,王八蛋啊,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腳?有人一咬牙,彎腰抱住腳,使勁的挪動。其餘人毫不猶豫的跟著學,只要有用,誰在乎姿勢好不好看

胡問靜等了許久,竟然沒聽到讓人心曠神怡的“主公”,胡問靜懂了,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真金,怎麽會做一個陪主公玩耍的弄臣?是她輕浮了。胡問靜急忙收斂臉上的狂妄,板起臉,嚴厲的看向那些真金,必須說一些好聽的言語才能說服真金,道:“胡某的偉大理想是要建立一個美好的社會,為人民服務……咦,你們在幹嘛?”

一群真金淚流滿面的使勁的抱著腳,一瞅胡問靜看著他們,更加賣力的抱著腳了。

胡問靜鄙夷極了:“不就是成為胡某的手下,與胡某共創美好未來嘛,至於高興地走不動路嗎?”柔和的看著一個男子,認得是奉孝還是文若來著,道:“那個誰誰誰,你真名叫什麽來著?不用擔心,胡某知道你是馬屁精,知道你沒才華不會辦事,沒關系嘛,胡某可以打得你們會辦事,重罰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你們對胡某赤膽忠心,胡某有的是辦法將你們打造成世上最完美的手下。哈哈哈哈!”

十幾個真金抖了一下,怎麽聽都是生不如死,眾人一齊死死的盯著那奉孝還是文若,胡問靜叫你呢,你快出去和胡公,不,和主公相擁痛哭,放心,我們會給你燒紙錢的。

那奉孝還是文若的眼神悲涼極了,大家都是被嚇得腿軟不能動的軟腳蝦,何以出賣我?他鼓起全身的勇氣,小心翼翼的道:“胡刺史,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想要為胡刺史效力,我們是想要為太後娘娘效力。”

一群真金用力點頭:“對,我們是想要為太後娘娘效力。”諂媚的看太後賈南風,一個媚眼接著一個媚眼,實在拋不出媚眼就玩命的眨眼睛,一秒鐘眨三下那是基本,眨五下那才是平均水平。

胡問靜的臉色立馬難看了:“王八蛋,你們竟然不是為了投靠胡某而留下的?”

一群真金用全身的力量點頭,宴會之中公然打斷了一個才子的雙腿,叫囂手下不合意就要殺了的超級殘忍王八蛋,誰腦子有病去投靠啊。就算身為豪門庶子得不到什麽發展,至少衣食無憂,身體健康,何必拿命去搏。

胡問靜怒視眾人,浪費我的感情!賈南風板著臉看胡問靜,活該!

胡問靜瞅著十幾個年輕男女很是不死心,這些人嚇得不能動?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膽子越小越是害怕自己就越不敢背叛自己,用起來放心,用心擠出最溫和的笑容:“你們知道嗎?你們此刻面臨的是人生最重大的關頭,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一群真金讚同極了,投靠胡問靜就是踏入地獄,雙方對此有共識實在是太好了。

胡問靜嚴肅的道:“……人最重要的是跟對了平臺,站對了隊伍,一個人靠自己能夠站多高?只有站在巨大的平臺之上才能站得高望得遠,胡某就是那個巨大的平臺!”她背負雙手,傲然道:“大縉朝只有十九個州,胡某就是十九人之一,人民大會堂能夠站在胡某前面的也就幾百個人而已,你說胡某這個平臺大不大?”

一群真金用力點頭,繼續努力搬腿,該死的,為什麽每到關鍵時刻就要腿軟?仆役呢?丫鬟呢?為什麽不知道過來擡著本公子本小姐跑路?

胡問靜一瞅真金們毫不動容,懂了,這年頭誰願意做螺絲釘啊,當老板的必須有覺悟。她深情的看著一群真金,聲音舒緩有滿含誠意:“我看著你們,就像看著自己。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這個時代最好的平臺,我積累了一生的科技、文化、人脈、金錢,統統將會無償的向你們開放,你們可以站在胡某的肩膀上眺望更遠更美好的未來!奔跑吧,後浪們!”

一群真金聽見了“奔跑”兩字,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共鳴,淚水簌簌而下,我也想跑啊,可是跑不動啊。

胡問靜充滿期待的看著眾人,終於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什麽平臺啊,肩膀啊,後浪啊,這些詞語太有時代的溝壑了,必須用這個時代能夠理解的,最樸實無華的詞語:“你們只要跟著胡某,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每天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小秤分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一群真金更加玩命的掙紮了,土匪!山賊!強盜!

某個青年男子實在是搬不動自己的雙腳,他深情的看了一眼其他同伴,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向後倒下,完美的體現了倒翻筋鬥,然後不停的翻滾,翻滾,翻滾……

小問竹尖叫了:“哎呀,好厲害!”

另一個青年男子一瞅,肝腸寸斷,老子不會連續翻筋鬥!咬牙撲倒在地,死命的用雙手抓地,猙獰的向遠處爬行:“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什麽家族機遇,個人平臺,誰有空管這些。

胡問靜悲傷極了:“是,你們猜的沒錯,胡某確實生性兇殘,動不動就打人殺人,可是,危機危機,危中更有機啊!愛拼才會贏,胡問靜拼了一把,兩年工夫從九品芝麻官成了一州的刺史,四品啊四品!大縉有幾個四品?你們為什麽就不敢下註在胡某身上賭一把?搏一搏,毛驢變馬車!”

一群真金認真極了:“賭博犯法!我等這輩子絕不賭博!”

一個青年女子看著周圍的人翻筋鬥的翻筋鬥,滿地爬的滿地爬,淚水長流,大叫:“誰帶我走我就嫁給誰!”周圍的人看都不看她,老子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哪裏有空管你。那青年女子腦海之中靈光一閃:“胡刺史,我其實有嚴重的心臟病……”抖幾下,倒在地上不動了。其餘幾部分翻筋鬥也不會爬的人驚喜的看著那個女子,差點忘記了裝死的絕招了,紛紛倒地閉眼。有人思慮周全,唯恐胡問靜撿屍,向賈南風顫抖的伸出了手臂:“太後娘娘……我病了……救我……”吧唧,閉眼睛,就不信太後娘娘不出來救人。

胡問靜冷冷的看著一群真金,開始卷袖子。賈南風使勁的扯住她的手臂:“這是本宮的宴會,不能打人!”“來人,胡刺史病了,快把她擡下去!”“哎呀,小問竹摔倒了了,胡刺史,小問竹摔倒了!快去救小問竹!”

小問竹睜大眼睛盯著鬧哄哄的花園,肚子餓了,好想吃雞翅膀啊。

胡問靜扯住賈南風,目露兇光:“把今日赴宴的所有門閥和官員的名單給我!”

賈南風堅決不答應,沒得因為別人不肯成為你的幕僚就打到別人家裏去的,她語重心長的道:“你根基還淺,需要群眾基礎,不能急著和群眾打成一片。”最後四個字重音,需要自己理解。

胡問靜瞪賈南風,誰有空與群眾打成一片:“那些門閥今日掃了胡某的面子,必須賠錢!”

賈南風扭頭就走,堂堂太後丟不起那人。

……

一個月後。

荊州治所江陵城中,幾十個老者圍坐在花園內悠悠的品茶。

“胡刺史就快到了。”許久,一個老者慢悠悠的道。

眾人微笑,荊州刺史胡問靜數日前進入了荊州地界,一路奔江陵而來,他們這些荊州的豪門大閥早就知道了,可是要不要搭理胡問靜就要看胡問靜這個新荊州刺史上不上路了。

另一個老者笑道:“先禮後兵,接風宴自然是要擺的。”一群人笑,胡問靜好歹是朝廷的荊州刺史,面子還是要給的,但要是胡問靜不識相,分分鐘就讓她知

道誰才是荊州的主人。

一個老者笑道:“我等數姓在荊州深耕百餘年,當年曹操都不敢對我等數姓如何,胡問靜又算什麽?”小道消息中胡問靜不過是因為救駕有功,被各方勢力推出來維持平衡的小棋子而已,怎麽可能鬥得過他們?

花園中一群人矜持的笑著,他們蒯、蔡、龐、黃、馬、向、劉、楊八個門閥自漢朝開始就統治著荊州,荊州所有士人不管姓什麽都與他們八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荊州的田地、店鋪的九成都在他們的手中,哪一個刺史敢不聽他們的?

一個蒯姓老者輕輕的吹著茶葉,卻不飲茶,淡淡的道:“有禮有節,方為正道。”其餘人點頭,也就是說在城外十幾裏的地方迎接胡問靜的禮儀還是算了,胡問靜就是個小丫頭,一群年高德劭的人去迎接她實在是太丟份了,八大姓怎麽可能紆尊降貴?但是接風宴卻必須盛大無比。

“好,就是如此。”一群老者微笑著,仿佛看見了胡問靜孤零零的站在江陵城門口,驚愕的看著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三五只小貓在買菜逛街,心中憤怒無比,一心想要殺幾個豪門大閥的人立威,可一腳跨進站崗的人都沒有的刺史府之後卻發現府衙內燈火通明,上千個荊州地區的豪門大閥和官員恭恭敬敬又無聲無息的等著她,瞬間懂了這是荊州豪門大閥給她的下馬威時又驚又恐渾身發抖。

一個蔡姓老者笑著:“胡刺史今日晌午前必到江陵。”

眾人笑,有好戲看了。

……

晌午。

江陵城門外一裏地,胡問靜喝住了馬車,憤怒的問道:“真的沒人來迎接胡某?”

一群人不吭聲,一裏地而已,望一眼就能看到了,有個p的人迎接新任荊州刺史。

司馬遐趴在窗口張望了半天,大聲的叫:“沒面子,沒面子!”司馬謨司馬乂小問竹賈謐都跟著叫:“沒面子,沒面子!”

胡問靜怒視小問竹:“別人嘲笑你姐姐,你也跟著叫?”小問竹驚訝了:“原來你們嘲笑我姐姐啊!”急忙叫:“有面子,有面子,有面子!”幾個小孩子在車上鬧成一團。

賈午無奈極了,早說必須招募幾個與荊州門閥有關聯的人做中間人,不然強龍怎麽壓得住地頭蛇?

胡問靜咬牙:“這就是你們逼我的了!”賈午呵斥:“不能殺人!”胡問靜驚愕的看她:“不就是沒人給我面子嘛,至於殺人嗎?胡某要自己掙面子!”

賈午又是寬慰又是莫名其妙,怎麽掙面子?想了想,道:“我倒是帶著一些行頭,你若是要用……”賈午琢磨著賈充讓她帶著兒子跟隨胡問靜到荊州的意思只怕是要她們娘兒倆在荊州避禍常住,大半的家當都帶來了,什麽紫金鳳冠,什麽金絲鏤空玉坎肩,什麽八寶琉璃霞披,最富貴的行頭全部都有,保證胡問靜穿戴整齊之後面子十足。

“我還可以將所有的財產都明晃晃的讓人看見。”賈午道,把所有馬車的頂棚都拆了,露出裏面的金銀細軟,讓那些人見識見識胡刺史的身家,尤其是那些有些年頭的古董啊,地毯啊,必須放在最明顯的位置,顯得胡問靜不是暴發戶,而是很有講究的,家族歷史悠久的豪門子弟。

賈午越想越對,雖然這個做法有些低級,但是那些平民嫁女兒不就是喜歡這麽顯擺嫁妝嗎?有錢是震撼別人的最簡單的辦法,荊州的門閥見了雖然會鄙夷胡問靜的粗鄙,但是荊州的百姓一定會蜂擁著出來看熱鬧,這面子自然是有了。她看三個小皇子,小皇子被流放到了封地,這京城的所有財產也都帶來了,統統算到胡問靜的排面當中,保證震撼的整個荊州百姓今晚睡不著覺。

胡問靜搖頭,有錢當然是面子,但是拿賈午和三個小皇子的錢充面子實在是太蠢了。

她笑了:“不就是排面嘛,胡某立馬讓全荊州的人都見識一下胡某的排面。”

……

江陵城內,上千門閥子弟和官員聚集在刺史府衙內,低聲說笑。最新的消息,胡問靜已經到了北門外一裏,然後忽然不動了。

有人笑道:“這是想要傳信給我等,讓我等前去迎接?”一群人大笑,胡問靜這麽幼稚也配到荊州這個深水坑來湊熱鬧?

有人認真的道:“我等表面上必須配合胡刺史,畢竟那是朝廷的官員,不能做的太過分了。”眾人點頭,針對個人和針對朝廷的界限必須分清楚,沒必要為自己惹麻煩。

眾人慢悠悠的吃著點心喝著茶水,那個胡問靜想要擺譜等人迎接就讓她等嘛,等到天黑的時候城門一關,看她怎麽擺譜。

忽然,有人跑了進來,大聲的道:“胡刺史進城了!”

眾人大笑,還以為胡問靜能堅持到傍晚呢,沒想到這麽快就認輸主動投降了。有人提醒著眾人:“快撤了糕點茶水。”胡問靜很快就要到了,大家最好恭恭敬敬的等待,胡問靜若是知趣自然以後就會與眾人井水不犯河水,或者幹脆做幾年人形橡皮章,大家開心。

那報信的人神情覆雜極了:“胡刺史她……她……她……”

眾人冷冷的看報信的人,這麽點小事都要結結巴巴,活該只是一個報信的小角色。

忽然有巨大的喧嘩聲從遠處傳了過來,眾人一怔,仔細的聽,似乎是百姓在叫嚷。

有人心中一動,呵斥道:“到底胡刺史怎麽了?”

……

江陵北門口的長街之上,無數百姓自覺的站在街道兩邊,驚恐的看著迎面而來的隊伍。

一百零八個人穿著白衣,舉著高大的喪幡,十八個人在前面撒紙錢。

若只是如此也不過是規模大一些的喪事而已,百姓也無需驚恐,可是這僅僅是最表面的現象,令百姓驚恐的是那些人的言行舉止。

有百姓驚恐的看著那一百二十六個人,使勁的揉眼睛,顫抖的道:“他們……是人是……鬼……”

周圍的百姓用力搖頭,他們哪裏知道!

有人堅決的道:“絕對不是活人!”

這舉著喪幡,撒著紙錢的一百二十六個人令無數百姓驚恐的是,這些人站在街上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不,不是一動不動,而是很久很久才動一動!

有百姓小心的數著數,似乎數了一兩百了,依然沒有看見那些人動一動。

有人壯著膽子想要去伸手觸碰那些人,卻被周圍的人扯住呵斥:“你不要命了!閻羅王的陰差都敢碰!”嚇得周圍好些人又退了一步。

“當!”一聲鑼響之中,那一百二十六個人一齊踏出了左腳,整齊的踏步聲發出沈悶的轟響。然後那一百二十六個人又一次一動不動,目不斜視,面無表情。

無數百姓看著那保持跨步,舉著喪幡的人,只覺渾身毛骨悚然。陰差!一定是陰差過境!

有人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抱著腦袋叫:“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不要索我的魂魄!”有人渾身發抖,只覺陰風陣陣,寒氣逼人。

忽然,城門外有人哈哈大笑,鑼聲連續不斷,那些陰差一齊轉身讓開了道路,三十六個老婦人穿著鮮艷的紅衣,頭帶鮮艷的花朵,慢慢的穿過城門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鮮艷的紅衣、抹了口紅的鮮艷嘴唇、盛開的花朵,這些美好的東西集中在三十六個老婦人身上竟然令人感到窒息!

“咦,那是什麽?”有人驚呼道,那些老婦人實在是太搶眼了,眾人竟然沒註意三十六個老婦人其實還擡著一張大床。

圍觀的百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張大床,只見一個黑衣人斜臥在大床之上,獰笑著看著眾人,而那黑衣人身邊是五個小孩子一聲不吭的或躺或坐,有人在啃水果,有人在吃糕餅,有人熱切的向周圍揮手。

無數百姓驚恐的看著那黑衣人,有人使勁的看,竟然分不出那黑衣人是男是女,猛然懂了:“難道那是傳說中陰陽同體的千年老妖樹姥姥!”

有人大驚,急忙跪下:“小人給樹姥姥磕頭了。”

那張大床之上的黑衣人猙獰的笑:“胡某所到之處定然河水倒流,山崩地裂,十裏之內沒有人煙,哈哈哈哈!”

越來越多的百姓跪下,雖然不知道這個黑衣人是什麽神怪,但是老實跪下絕不吃虧。

那黑衣人大聲的狂笑:“這荊州百姓竟然對胡某不恭敬,胡某就要這荊州百姓付出代價!”

五個小孩子一齊跟著叫:“付出代價!付出代價!”

一大群門閥子弟和官員急匆匆趕到,遠遠的看到了一百零八個喪幡,眾人的臉上立刻就變了顏色,有官員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當!”鑼聲中,一百二十六個人同時停住了腳步,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大床之上,五個小孩子同時一動不動,一個小男孩正伸手去抓糕餅,就保持著伸手的姿勢,臉上的笑容都被僵住了。

周圍的百姓再無疑問,齊聲大叫:“僵屍啊!”有人亂跑,有人癱倒在地,有人不斷地磕頭。

喝問的官員雙腳一軟,死死的咬住牙齒才沒有倒下,轉頭招呼其餘人,卻看見其餘人隔著老遠,使勁的催促他:“快問個清楚!”“放心,絕不是鬼怪!”“老夫絕不信他們是鬼!”“朗朗乾坤,,何來鬼

魂?”

那官員擡頭看天,刺眼的太陽給了他一絲絲的勇氣,他硬著頭皮顫聲問道:“閣下究竟是誰?”

大床之上的黑衣人猛然轉頭冷冷的看著那官員,沈悶的鼓聲響起,餘音在眾人的心中徘徊。

那黑衣人冷冷的盯著那官員,聲音冰涼:“我是誰?”

鼓聲之中,鑼聲急響,一百二十六個人忽然動了,或搖晃喪幡,或拋灑紙錢,一起大喝:“我是誰!”

那官員和一群門閥中人倒抽一口涼氣,周圍剩餘的百姓已經跪在地上不敢擡頭了。

那黑衣人翻身跳下了大床,眼神如刀,聲音如冰:“我是誰?”

那官員不由自主的問道:“你是誰?”

那黑衣陡然淒厲的喊叫:“啊啊啊啊啊!”

喊叫聲中,刺耳的嗩吶聲響起!

一百二十六個人陡然在街上四處亂跑,有人湊到了百姓面前齜牙咧嘴,有人跳到了小攤之上亂舞,有人狂亂的舞著喪幡,有人翻著筋鬥,有人滿地打滾,有人互相糾纏在一起,有人筆直的沖到了店鋪邊卻不停步,一腳邁在了墻壁之上,又向上跑了兩步才一個筋鬥倒翻落在了地上,繼續對著四周齜牙咧嘴。

陰風呼嘯,白色的紙錢在空中飛舞,遮蔽了視線,幾個小孩子尖銳的叫著,一片白雲遮住了太陽,街上陡然一暗。那官員和門閥中人們尖聲驚呼,只想到了“群魔亂舞”四個字。

有人顫抖的道:“鬼王!”有人搖頭:“陰差過境!”有人捂著心臟就要倒下。有人手腳發軟,一生做過的無數壞事陡然在眼前光速閃過。有人轉頭悲涼的看著身邊的人,還不快去請如來佛祖!

嗩吶聲猛然停住了,鑼聲也消失不見,沈悶的鼓聲響了起來。

所有亂跑亂跳齜牙咧嘴的人陡然停住了,身體的舉動又變成了遲緩和僵硬,在鼓聲中一步步的挪動,有人搖搖擺擺,有人顫顫巍巍,隨著鼓聲漸漸的排成了一排,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鼓聲竟然渾然一體震人心魄。

那黑衣人仰天長嘯:“啊啊啊!”

鼓聲富有節奏的敲打著,那一百二十六個分成兩列,面無表情的前進,前面是攤位,就踩了上去,是蔬菜,就踩扁了,是人,就踩了過去!但攔路的人連滾帶爬的逃走,一萬倍的確定那些人不是人,是鬼,是陰差,是僵屍!

那一百二十六個人一步步的走向了數百門閥中人,那群門閥眾人尖銳的慘叫,惶恐的逃跑或躲到了街角。

在眾人的驚恐中,那一百二十六個人仿佛沒有看見那些門閥中人,僵硬的穿過了眾人,又在鼓聲中兜轉而回,在眾人的驚恐中再次穿越人群,回到了大床四周。

鼓聲陡然巨響,那一百二十六個人陡然一起用力踏步,發出沈悶的巨響,然後僵立不動。

四周所有人驚恐的看著這一群古怪又恐怖的人,只覺打了雞血一般的熱血沸騰卻又神奇的渾身冰涼。

那黑衣人目露兇光,猙獰的看著一群官員和門閥中人,厲聲道:“我是誰?”

一支響箭陡然破空而至,釘在了一個樓宇的房梁上,一面旗幟從箭矢上掛了下來,露出幾個黑字:

“大縉荊州刺史胡”。註1

一群門閥中人再一次尖叫,然後死死的盯著那黑衣人,大縉荊州刺史胡?你丫的是胡問靜?你丫不是閻羅王僵屍妖怪鬼魂?

胡問靜冷冷的看著眾人,忽然笑了:“本官就是荊州刺史胡問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哇哈哈哈哈!”

一百二十六個白衣人陡然倒在了地上,一齊慘叫:“啊啊啊,我的腳跟好疼!”“馬蛋啊,我扭了腰了!”“我渾身骨頭疼!”

三十六個老婦人扯著胡問靜要錢:“說好十文錢的,一文都不能少!”

小問竹捂著嗓子,四處的瞅:“姐姐,我嗓子疼,我要喝蜜水。”三個小皇子和賈謐一齊吵鬧:“我也要蜜水!”“我的手好酸!”“糕餅一點都不好吃!”

一群門閥中人看胡問靜的眼神覆雜極了,有憤恨,有惱怒,有劫後逢生,有松了口氣,更多的卻是發現胡問靜的行為完全無法揣測之後的驚疑不定。

身為大縉荊州一把手,想要怎麽玩就怎麽玩,哪怕是裝神弄鬼也不是大問題,誰讓這裏你最大呢?可是你丫的裝出殯,就不怕晦氣嗎?

胡問靜鼻孔向天,你們不給我面子,還指望我給你們面子?胡某的排面是自己掙出來的,你們的臉送自己送到胡某的手邊挨打的。

城門外,賈午躲在馬車之中堅決不露面,這種丟臉的事情遠遠的看看還是很有趣的,要她參與那是絕不可能的。她裝模作樣的看著書卷,心中想著賈充對胡問靜的評價,喃喃的道:“父親說得對,胡問靜就是一個神經病!”

城內,有官員實在沒有忍住,大聲的問道:“胡刺史,你這麽做就不怕有失體統嗎?”

胡問靜翻身跳回了大床之上,懶洋洋的道:“本官累了,且去刺史府,等本官明日睡醒了再回答你的問題。”

一群官員盯著胡問靜,百分之一百確定這荊州要不太平了,這個胡問靜胡刺史怎麽看都不是省心的主兒。

一群門閥中人冷冷的看著胡問靜,這是給他們下馬威嗎?想到今日以為可以給胡問靜下馬威,沒想到卻被胡問靜反殺,心中的憤怒直接爆表。

有門閥中人慢慢的從街角站起來,華麗的衣服上汙了一片,更有一處被勾出一個大洞,他惡狠狠的看著胡問靜,今日之辱定然要胡問靜千百倍的償還。

一個百姓依然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不斷地叫著:“陰差老爺饒命,陰差老爺饒命!”那門閥中人不滿的厲聲道:“起來!那不是陰差,那是荊州刺史胡問靜!”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那百姓堅決不動,鄙夷的看那門閥中人:“休要胡說八道,這分明就是陰差老爺!”又急忙對著胡問靜磕頭:“陰差老爺休怪,不是草民不認得你,是這個老爺不認識你,你要怪就怪他,與草民無關。”

那門閥中人臉上一陣青氣掠過,胡問靜!

城門外,又有一騎沖了進來,厲聲叫道:“急報!都散開!急報!”

四周的百姓都盯著那一騎,出了什麽大事?

一個官員笑了,道:“休要慌張,荊州刺史胡問靜胡刺史在此。”指著胡問靜,急報,找她啊。

一群門閥中人和官員也笑了,胡問靜不是很嘚瑟嘛,找她啊。

有個官員更是呵斥道:“說,什麽急報?”一群門閥中人和官員微笑,這是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洩露急報內容,然後讓胡問靜現場處理,看她怎麽下臺了。

那報信的人大聲道:“荊州大水!”

荊州大水?也就是說荊州發生了洪災?

一群官員和門閥中人毫不在意的看著胡問靜,胡刺史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發洪水,真是天意啊。

有官員冷笑著道:“哎呦,胡刺史,在下腹疼無比,只怕要告假十日。”十日之內看你怎麽處理荊州洪澇!

又是一個官員捂著腳慘叫:“胡刺史,我的腿斷了,我要告假三個月。”傷筋斷骨一百天,不但沒有多請假,還少請假了十天呢。

一個官員悲涼的看著胡問靜,淚流滿面:“胡刺史,我父親病重,我需要回家照顧父親。”伸手扶住一個門閥老者,那老者毫不猶豫的倒在那官員的身上,不住的著:“兒啊,為父要死了……”

一群官員和門閥中人冷冷的看著胡問靜,所有人都不配合你,你丫一個人去處理洪災吧。

角落中,有一個人顫抖著叫道:“草民給刺史老爺磕頭,請老爺繞過了草民。”

一群官員和門閥中人莫名其妙,你什麽時候得罪了胡問靜了?

又是一個百姓跪了下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刺史老爺大人大量放過小人。”

一大群百姓跪了下來,紛紛哀求著:“刺史老爺莫要見怪!”“是小人錯了!”“小人給刺史老爺立長生牌位,只求刺史老爺放過小人。”

某個官員猛然醒悟,喃喃的道:“……胡某所到之處定然河水倒流,山崩地裂,十裏之內沒有人煙……”

一眾官員和門閥中人死死地盯著胡問靜,竟然真的河水泛濫了!

胡問靜冷冷的看著一群人,慢慢的伸出手臂,猙獰的道:“顫抖吧,爬蟲們,我是天災領主胡問靜!”

一眾百姓驚呼出聲,不明覺厲。

一眾官員冷眼看胡問靜,天災領主,什麽東西?

胡問靜擡頭看天,馬蛋啊,上任第一天又倒了大黴了。事到如今,何以解憂?唯有發癲。

作者有話要說:ps:晉書帝紀第三:“丙寅太康四年,袞州大水,覆田租……是歲,河南及荊州、揚州大水。”本文讓大洪災略微提前一年。

註1.本段詭異動作高仿邁克傑克遜mv鬼怪。

2021.04.15.19:21調整最後兩段文字次序。

感謝在2021041417:55:592021041517:5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帥哥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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